请小冰小九速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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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歌下了清静峰,心中仍不免有几分丧气。几位峰主在穹顶峰眼巴巴地等着,听他一说,也不禁有几分失望。但龃龉存在已久,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也只好循序渐进,期待冰雪能慢慢消融。
这些沈清秋一概不知,哪怕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人一大截,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大能中的大能,但他仍然改不掉那个修炼起来不要命的性子,木清芳一个不注意,终于还是给人像条滑溜的鱼一样,滑出了清静峰,滑进了灵溪洞。
好在也调养的差不多了,木清芳捏了捏眉心。每每在沈清秋修炼一事上,这个操碎了心的医师都会产生一种属于父亲的疲惫中年感。
但还是掏出了玉简,通知了掌门。
他上次闭关时,岳清源不知道是为了突破元婴。如今既然知道了,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岳掌门趁对方闭关入静后进去,盘腿坐在不远处看着,随时准备为对方护法。
灵气翻涌,金丹也渐渐模糊不再清晰,磅礴的灵气隐隐有要散开的趋势,沈清秋心知快了。他引导着那些灵力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屏障,疼得满头冷汗,却始终腰背挺直,不曾有一丝的懈怠动容。
心魔幻境如期而至,沈清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却不想,并未有那么糟糕,最终有惊无险地打破了幻境。神识刚刚回归,夹裹着紫电的乌云,便一团团地聚集在穹顶峰灵溪洞前。
最后一关,元婴雷劫。
山下弟子听见声音,俱惊悚地抬起头来。哪位师伯的雷劫,竟然如此吓人。
岳清源严肃地看着,沈清秋一睁眼,就对上对方写满紧张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但他此刻也来不及问为何他会在此处,赶紧调动着体内新生的灵力,准备承接元婴雷劫。
...然后就见自己这位师兄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鼎佛门宝器天品金钟罩,接着又掏出了一个道家名器无物登仙罩,随后又拿出一副吞雷令,还有厚厚的一沓绝品御雷符。
...
随便一件便能引天下仙门疯抢的顶级法器,被财大气粗的苍穹山掌门流水一般的往外拿。饶是沈清秋,一时之间也没控制住表情。
“停。”
他头疼的阻止了这个人,
“元婴天雷是个好东西,可以洗筋淬骨,我要直抗。”
岳清源立马不赞同地想要阻止,沈清秋却已先一步化作流光,足尖点地,轻盈地飞身出了灵溪洞。
... ...
百战峰上,柳清歌正怀抱乘鸾,面色冷酷地监督着弟子们训练。忽然穹顶峰惊雷阵阵,惹得一众人一同抬头。
柳清歌也抬头看去,却在目光触及那紫黑色的云电时瞳孔一缩。
元婴雷劫。
岳清源早已突破元婴,自己前几日本也将将突破,却一时困在幻境里,差点走火入魔。除了他准备突破,苍穹山还有谁也要突破元婴了...
脑海里划过一张清冷的面容,柳清歌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果断召出了飞剑,直奔穹顶峰。
走到灵溪洞前时,远处磅礴的雷光已经将中心站着的青衣仙师整个包裹了起来。岳清源一袭白衣,神情严肃地站在一旁。柳清歌走了过去,与岳清源肩并肩站在一起。
“柳师弟?”
岳清源诧异的回头,分出一小块灵力在他面前形成一个屏障,以防元婴灵场勾动他体内的灵气,使刚刚恢复平稳的身子又受到伤害。
“掌门师兄...那人不会是...沈清秋...”
柳清歌神色复杂,看着白光耀耀的中心处长身玉立的仙君,
“他何时...要突破元婴了?”
那雷劫一道比一道刚烈,中心的青衣仙人却始终仪态端庄,腰背挺直。
岳清源笑了笑,
“清秋一向修炼刻苦。”
二人站了小半个时辰,沈清秋的元婴雷劫终于结束了。他早在七八十道时就体力不支,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双眼微阖。穹顶峰浓郁的灵力像受到指引,从四面八方朝着沈清秋飞去,但仙师吸收炼化起来,不仅不吃力,还游刃有余。
元婴期,果然比金丹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
打坐了片刻稳固好新生的境界,沈清秋缓缓睁开眼,眸中有流光闪过,神采奕奕。
“清秋师弟,恭喜。”
岳清源甫一见他睁眼,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看着周身气息都发生了微妙变化的沈清秋,脸上笑意晏晏。
“恭喜。”
柳清歌站在岳清源身侧,神色略有恍惚。沈清秋这才注意到他,犹豫着也向他点了点头。见二位师弟如此,岳清源脸上笑容更盛。
突破了元婴,沈清秋成功跻身苍穹山第二大战力。岳清源身为掌门,不免要考虑许多事情,调整门派发展的战略等等。
突破了元婴,沈清秋成功跻身苍穹山第二大战力。岳清源身为掌门,不免要考虑许多事情,调整门派发展的战略。掌门本想摆宴庆祝一番,顺便借此让修仙界看看,他苍穹山又多一元婴大能,以此提高苍穹的威慑力。可惜沈清秋喜静,岳清源想来他也不愿折腾,最后想了想只好作罢。只是各峰送些礼物,聊表祝贺。这群人正是为从前种种做贼心虚时,恰巧碰上了这么个机会,送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花里胡哨,一个比一个真情实感。
沈清秋心细如兰,自是体察了出来,却并未有什么表示,只是公事公办地道了谢,再让明帆洛冰河宁婴婴写下单子回了礼,礼节周全,却生疏又客气。
但其实沈峰主最后还是庆祝了的。卡在金丹不知多少个年头,照洛冰河的说法,无论如何也要放松放松,出去玩乐一番。
仗着如今沈清秋丹田处灵力充沛的仿佛一个仙宫,一朝成为暴发户的师徒踩着沈清秋的修雅,一口气从苍穹飞过南部十三陵,落在人魔交界繁华处的朝颜海。
朝颜名曰海,实则是湖。浅平的白滩,湖水泛着淡紫,清澈灵光。水中有半透明的紫粉色小鱼,身上发出幽幽荧光,染得整片湖水粉紫斑驳,赏心悦目,好不可爱。
师徒当了几天甩手掌柜,清静峰上的明帆和宁婴婴被迫支撑起一整个家。
后来清静峰积累了好些要务,又恰逢嫡传弟子三月一次的大会,洛冰河与沈清秋便收拾好东西打道回府了。
回到山中时正是午时,洛冰河赶着要去穹顶峰,沈清秋拿了一包在山下买的绿豆糕放在他手里,嘱托他若是一直没有开完就偷偷吃些垫垫肚子,说完后似乎又觉得这样教唆徒弟不好,有几分羞愧地红了脸。不过恰逢他今日要去帮一个小门派画护山阵法,师徒二人来不及多说,就各自去忙碌了。
哪怕门派不如苍穹连绵而建,要画下一座护山阵法也颇费精力。沈清秋回来时,夕阳已经挂在了山间。夏日夕阳残红,林间晚风飒飒。他走进苍穹山的大门,想了想拿出玉简,问洛冰河有没有开完会。
对方回复说还没有,大概还要一刻钟才能结束,又问对方是不是饿了,乾坤袋里还有一些吃食,先垫垫肚子等他回去做饭。
沈清秋算了算时间,提起衣角登上穹顶峰的台阶,决定顺路去接个洛冰河。
沈清秋不紧不慢地走,刚巧登上山时,内门弟子就散会了。他自连廊向着通往清静峰的虹桥走去,一路遇见不少方位与清静峰相反的别峰弟子。
内门弟子是整个门派的未来和精英,峰主许多事,修为段位都不会瞒着。况且沈清秋前半月那惊天动地的雷劫整座苍穹都看在眼里,遇见修雅剑,这些向来眼高于顶的精英弟子都乖乖敛衣肃容,站立问好。
沈清秋一路神色淡淡走过,眼神以示回应,突然脚步一顿。
迎面走来个气质优雅的姑娘。女修白裳紫衫,外披一件轻如薄纱、云气飘飘的薄丝衾。墨眉斜飞入鬓,柳眉寒光点点。头挽斜云飞天髻,间插两根山题紫玉金步摇。白软耳坠上银色点缀,面遮一层淡紫薄纱。身段窈窕,仪态端庄,腰侧挂着水色,剑气凛冽清冷。
柳清歌的胞妹,柳溟烟。
柳溟烟见到沈清秋,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向对方行了一礼,
“沈师伯。”
沈清秋对姑娘总是有礼多上三分,他点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脚步却是不停,擦肩而过。
“沈师伯留步,”
少女嗓音清冷,如明月夜凉。
沈清秋回头,折扇拿在手中,
“柳师侄?还有何事。”
柳溟烟虽为晚辈,却是仙姝峰齐峰主的嫡传弟子,又是百战峰柳清歌的胞妹。故而虽为晚辈,却对几位峰主前辈间的事情多有耳闻。
素日里自家兄长与对方交恶,柳溟烟亦同仇敌忾,看不上沈清秋虚伪模样。她从不与他多言,甚至颇有微词,每每见了对方,也是装作不见的擦肩而过。虽不至于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却也实在不算是对待师长时应有的尊重。
前半月沈清秋冒险施救柳清歌一事穿得众人皆知,还有当年井妖一事真相大白,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柳溟烟心思细腻,冷静自持。细细一想,推此即彼,这些年那或大或小的所谓暗害、计杀有几分真几分假,心下便有了计较。思及此柳溟烟自觉从前口出妄言,实在是有心无脑,自诩清高。羞愧之余,欲向沈仙师告罪,却不想对方离去一连半月不见。如今恰巧碰上,她便道,
“从前师侄偏激太过,对师伯误会良多,言语不敬之处,溟烟实在抱歉。”
这柳家两兄妹接连向他道歉,一回生二回熟,沈清秋倒也不像上次那样尴尬了。他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过往之事如云烟,师侄无需在意。”
柳溟烟到底心思细腻,从对方有礼却疏远的语气中听出了态度。
他并不埋怨,却也无心交好。从未怨过,又谈何原谅。
她微微叹了口气。
人们总说交往讲究勿要虚伪,对待他人需要真诚。然而实际上人之往来,大多无非表面功夫,蜻蜓点水。真情少,虚伪多。
可沈清秋偏信了这一套,看重太过、处事较真,真正待他好的他才回应,否则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表面关系他从不费心维系,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她不否认这才是真正的真诚,可是在交往中这样行事认事,实在愚不可及,甚至痴人说笑...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她也无权置喙些什么。收了思绪,再向沈清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赔罪,二人便背道各回仙峰了。
“师尊!”
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到沈清秋什么。他看出了那位仙姝峰首徒的不赞同和不理解,却也只是微哂,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拎着修雅剑走到虹桥口时,沈清秋看见洛冰河半倚在一座半人高的石屋路灯上,身侧站着宁婴婴和明帆。
小姑娘怕热,穿着件薄薄的粉白群仙裳。一见到他,泪眼汪汪地扑过来,鞋履上坠着的几颗滚圆明珠在夜空里划出一道亮色。
“师尊一声不吭地出去玩也不带上我!”
她身后两个已经十分高的少年听见声音,双双抬起头来。夏夜星子漫天,柔和明亮,倒映在洛冰河一双漂亮的多情眼里。
他似乎想说什么,可低头一看,沈清秋怀中已经被宁婴婴霸占。
小姑娘两个挽起来的发环蹭到他的下巴,沈清秋向后仰仰身子,扶着对方的肩膀让人站好,无奈地哄着扭曲蛄蛹的小徒弟。
明帆虽不至于泪眼汪汪,但是看着沈清秋的目光也是十分想念。全权代处理了十几天清静峰事务,他才第一次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个家没有师尊不行。
沈清秋垂手,将一支嵌着朝颜海独产的粉紫水晶簪子递给宁婴婴,一块紫玉雕刻的玉佩递给明帆。洛冰河在一旁看着,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的,装痴卖傻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清秋。被仙师瞪了一眼,
“身上都挂成珊瑚树了,我少你的了?”
却还是顺势拿出一枚剑扣,上好的紫玉细细雕刻着颇具风骨的青竹,一看便出自沈清秋之手。
“过不久便是万剑锋拔剑了,届时你便不必再用这种下品极的铁剑了。”
其实洛冰河现在用的剑虽然不能认主,品级却也并不低,是沈清秋某日不经意找出来,顺手给了他的。
方才还委屈巴巴的小少年顿时像得到了雨水的小花,开出了一朵笑容,珍惜的拿着剑扣,摸着上面的青竹爱不释手。
有明帆和宁婴婴在时,洛冰河的话会相对少些。仙师本就惜字如金,更不用说。不过宁婴婴善谈,明帆又对她有话必回。是以一路上欢声笑语,并不寂寞。一串长相优越的青衣人一排走过,身上竹风阵阵,惹得弟子们频频驻足回眸。
日子不咸不淡地这样过着,却比从前开心许多。
...
辰时天色已经大亮,空气微微泛起夏意。清静峰的食堂上,炊烟袅袅。弟子们的谈话声,三三两两。有些爱读书的已经坐在了学堂里,诵读声阵阵。沈仙君教导弟子严苛,但清静峰的弟子们也的确格外优秀些。
演武场只有一人,上着青色短衣,袖口以细带束紧。下身着雪白长裤,踩着一双同色小靴。一头柔顺的墨发被一根青色发带服服帖帖地束在脑后,手中长剑青光流转,额头鬓角汗珠涟涟。
从拜入苍穹到现在,沈清秋雷打不动地每日晨练。这也是为何一个善记博文的清静峰修士在剑道上能和尚武的百战峰峰主有来有回的原因之一。
早课的钟声长鸣,他才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将神兵收归剑鞘。
“沈清秋。”
栅栏外有一个白色练功服的青年仙师,手撑在演武场的围栏上看着他。沈清秋收了剑往回走,声音平淡无痕,似乎习以为常,出口却道,
“柳师弟,稀客。”
自从上次来清静峰找他之后,柳清歌似乎杠上了他,造访得愈来愈频繁。沈清秋烦不胜烦,也就随他去了。一来二去,两人关系竟是好了许多。
柳清歌也晨练,但他是跑圈。一路跑下百战峰,绕着跑十圈。
每月初一,苍穹山都召开峰主大会,柳清歌今日没跑回百战峰,而是从清静峰绕上来,顺路与沈清秋一同前去。
沈仙师略有些洁癖,自己练完剑后,狂捏十几遍避尘诀。在看见身侧浑身热汗,却毫无知觉地挨在他旁边的柳清歌时,又顿了顿,再捏了几遍。
可惜柳峰主没察觉出对方的意思,甚至怪道,
“你用一次就已经没有汗了,用那么多次做什么?”
沈清秋哽了一下,沉默良久,最后认命地直接上手,掐诀往柳清歌身上一拍,把他浑身汗湿用法诀弄干净,柳清歌这才反应过来,摸摸额头道了声谢。
... ...
散会后已是正午,岳清源本留了各人用膳,结果几位峰主都有事,先后离去,便也没剩下几个人。沈清秋见此也顺势起身。
对方看了他一眼,心知留不住,只叹了一口气,将新得的两盒好茶递给他。沈清秋规规矩矩地行礼道了谢,样子挑不出毛病,但冷漠又生疏的模样让岳清源宁愿他厌恶的看也不看一眼。
殿中人神色各异。有讶异沈清秋突然转性了的,有好奇他二人发生了什么的,但沈清秋似乎浑然不觉,目不斜视地自顾自走出了穹顶殿。
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斜后方走着柳清歌。沈清秋奇怪的回头,似乎是不解他居然没有留在穹顶殿用午膳。
“我要去闭关了,这些日子本就耽误了好久。”
看出了他的困惑,柳清歌主动解释道。
沈清秋点点头,毕竟死磕了这么些年,他还是不太习惯和柳清歌这样平和的讲话。
“出关之后,我也是元婴修士,就不落后你一截了。”
柳清歌难得笑意温软,讲了句俏皮话。
落后沈清秋。一句怎么听怎么匪夷所思,怎么听怎么让这位天之骄子不可控地生出几分荒谬和慌张的话。
但的确就是如此了。抛开那些难以接触的冰冷和尖刺,柳清歌承认,沈清秋的确是一位优秀可敬的对手。更遑论他最近发现,此人与他前几年的想象似乎有些偏差,乃至大相径庭。
而冷静下来抛开不满和厌恶后,曾经说过的那些气话便也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日夜折磨着他,令他不安。
哪个修士不重视自己的修为,更何况沈清秋早年不止一次因为用了偏法走火入魔,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自己从前说的那些话,恐怕每一句都像锋利的刀刃在他心头割罢。柳清歌生出几分愧疚,对待沈清秋也就多了几分谦让和宽容。
柳清歌这么多年,说话总算是第一次哄在了这位主儿的高兴点上。沈清秋扬扇遮面,唇角勾起,
“哼,出来后也是落后我一截。”
“又晋阶了?”
柳清歌惊奇道,对方矜贵又矜持的点了点头,无端让他想到百战峰后山的猫儿。
沈仙师玉指一捻,凭空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封皮淡靑散发着竹香,内页雪白。他递给柳清歌,示意对方谢主隆恩。
柳清歌拿去一看,封面没有内容。打开却是一页页整齐的墨字,笔锋清冽,一看便是颇有造诣。
“元婴雷劫心得?”
虽然一直不和,但都身为峰主,总有交接文书办公事的时候。沈清秋字迹漂亮,见过的人很难忘。
武功秘籍,独门绝技是门派立足的手段,无论何时各门各派都会细心保护。修炼书籍一类,就算是同门派的师兄师弟,若非一脉相承,也不会随意赠与。柳清歌顿时敛衣肃容,认真地向沈清秋道了个谢。
修雅剑见他这幅虚伪的样子,连连摇头要他快滚。他发间簪了一支竹叶玉簪,摇头晃脑间折射出日光点点,晃了柳清歌的眼。
这样亮闪闪的东西,沈清秋居然会带。他不是素来清高的很,一年到头只梳着规规矩矩的峰主发冠。
看到对方的视线,沈清秋没说什么,转头往自己的清静峰回了。在虹桥上踏了几步,突然转过头来,挑衅一笑,
“等你元婴了,我揍你就无需顾忌什么了。”
柳清歌哼哼,“就算修为比我高,也不一定打得过我。”
山中暑气渐盛,渐渐将两个仙君的话语蒸融在空气中。
... ...
夏天这样炎热的季节,连带着感情逐渐升温。不知从哪日起,清静峰冷淡的仙师心中多了些素未见过的心情。他时时唾弃自己,又在和洛冰河相处时生出些荒唐的想法。
但其实从把他带回清静峰后二人熟稔开始,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便从未有过太大的变化。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觉得不对,兴许是做贼心虚罢。
沈清秋嘴硬,不肯承认,似乎想要和自己作对。每每对上洛冰河的双眼,忽而感到有些脸热时,他都强作镇定,刻意装作无事发生。似乎如此,就能让某些东西熄灭。
就比如此刻。
“师尊。”
洛冰河两只手环抱着一个巨大的木篮,里面是些水果灵植。将它放在石桌上,抬手擦汗看着沈清秋,
“安定峰送来的的水果,可有什么喜欢的?”
仙师低眉扫过,略摇了摇头,
“找位专修水系法术的弟子冻一冻,分发下去吧。”
洛冰河也不多说,自顾自地拣了些,都是沈清秋从未言明,但的确是喜欢的。
洛冰河拿了玉简吩咐小弟子把剩下的水果抱下去,接着坐在沈清秋旁边。
仙师今日没看书,他在下双手棋。
“我也来。”
洛冰河已经长大,声线也归为成熟的样子。二人对坐两方,执棋谋划时,沈清秋看见这个弟子罕见地流露出一点儿上位者的气势。
他脸上那一点儿悠闲便收拢了回去。放下折扇,认真与他对弈起来。
一番厮杀,竟已沈清秋落败为终。他惊奇的看着洛冰河,又凝神去看棋盘上的棋局。
不善者谋子,善弈者谋势,洛冰河的棋里,已经可隐约一窥一个优秀领导者的杀伐果决、气定悠闲。不似下棋,倒似谋兵布阵,又似纵横朝廷。
“我输了。”
沈清秋有些喃喃,似乎是不可置信。
洛冰河向着沈清秋笑笑。不是平日那种咧开嘴明媚却愚蠢的卖乖,是薄唇微勾,眼神锐利,真心实意的笑。沈清秋看着,突然心跳如擂鼓震天响。
“师尊,一晃好些年。”
撑着下巴仰望闲云,洛冰河突然叹道。
仙盟大会,在他成年的那一年,如今算来,该是不过两年,日期将近。他还需在那之前,让沈清秋认清楚自己、和他的心意。
他不能再只把自己当个晚辈小孩了。
拿捏人心的高手在爱人面前不愿使用阴谋诡计,可放下那些他前世欺爱骗情、玩弄人心的手段,洛冰河忽然发现自己的恋爱经验也为零。只有一颗独独给沈清秋的真心,似乎是唯一的底气。
幸运的是,在沈清秋这里,这刚好是唯一的必杀技。
师徒二人之间的空气早已暧昧,沈清秋似乎还未察觉,而洛冰河也并不急着捅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在乎人伦五常,沈清秋却并非如此。这几年的相处,让洛冰河深刻地认知到,对方看似冷心冷清、满不在乎,实则心中装得比谁都多。
师徒结合,是为乱伦,哪怕是比凡界开放许多的修真界,也定然会引来有心之人的揣测骂名。
况且沈清秋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自己就算不在乎名声,也会有有心人借此发作。修真界钩心斗角,他这个第一大派的二把手更是被各方势力密切关注着,有了哪一步没走好,都可能会给苍穹山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而沈清秋,他是决计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还是等他重新有了一方势力,有了底气,这些事情再细细谋划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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