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玉鹤

小冰受伤。

小9：担心

小冰：欣赏对方伤心，感到开心。（随后不严厉的谴责自己）

————————————————————————

“沈师伯。”

“沈师伯好。”

虹桥的另一头，两个守着虹桥的穹顶峰弟子看见沈清秋，双双站起来行了个弟子礼。沈清秋微微颔首，示意不必行礼，直直向着灵溪洞去了。

看着那道身姿修长的背影，两个小弟子不禁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议论了起来。

“沈师伯来了穹顶峰，也不先去与师尊问个好。”

“哎，他不是一向如此吗？”

“也是。明明这两年沈师伯和其他峰主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僵硬了，怎么一对上我们师尊，还是像块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明明我们师尊是对他最好的，也不知道看师尊哪儿不顺眼。”

“清静峰的主儿，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们一峰上下素来难伺候的很。”

... ...

沈清秋走在前端，没有听见身后弟子们的议论。天色黄昏，山中此刻已是暑气消散，温度适宜。看着穹顶峰沿路的老松，他习惯性的想摇摇折扇，却想起折扇被他留在了竹舍里。过了不久便见灵溪洞，向着峰主令牌里注入灵力后摁在结界上，金色的屏障打开一道门，沈清秋低身走了进去。

灵溪洞背倚穹顶山，走势蜿蜒。踩在凉意沁人的玄铁石壁上，沈清秋微打寒颤，调动起全身灵力护体。这也是修炼的一环。

他径直向着素日里修炼的那一处走去，掐了几道诀清洗干净不大的石室，接着盘腿而坐。正欲入定修习时，袖口处忽而金光嗡鸣，他拿出来一看，玉简上洛冰河道，

“师尊。元婴雷劫会有心魔幻境，届时若有不适，切勿勉强。”

沈清秋扫过那两行凌厉端正的小楷，提腕写道，

“我知。”

字迹秀雅，颇具风骨，与洛冰河的风格是不同的走向。

清静峰的洛冰河坐在方才仙人离开的竹椅上，膝盖上摊放着展开的玉简。看见沈清秋的回复，又写下几句，却突然感受到胸前的血滴子隐隐发热，昭示着沈清秋已经入定了。

魔尊合上玉简，托着下巴望向远方的山。

... ... 

灵溪洞内的灵力仿佛嗅到肉味的恶犬，疯狂飞速的涌向某一处。凛冽的金光打着旋，一道接一道的撞进仙尊的身体内。修雅剑挺直腰背，双手掐诀，顶着一道道刀尖般锋利的灵力，将它们尽数纳入体内，转化为自己所用。

灵力不断积累，沉沉地压在丹田处那一层壁垒之上。沈清秋疼的额角冷汗直流，咬着牙吃力地继续以不要命的姿态疯狂吸收着灵气。

他修炼起来一贯如此，不肯退缩，不肯休息，不肯停留。也只有这样坚韧的性格，才配得上他所站立的高度，他所企及的一切。

神魂渐渐入境，沈清秋的意识沉入识海，进入了归墟之态。

进入了修炼的状态后，沈清秋的意识就渐渐放空了。仿佛置身于寰宇漂浮，只有一条金线牵引着前行。

时间弹指一挥间，转眼就过去了半月。

他体内积攒的灵力，也逐渐充盈达到了顶峰，在那层元婴破境的屏障下蛰伏，蠢蠢欲动。

清静峰的竹舍外，洛冰河百无聊赖的听着耳旁燥郁的蝉鸣声，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那枚血滴子，感受着它灼热到能烫伤掌心的温度。

小巧的玉佩被握在手心，重量几乎可以被忽略。它段段升高的温度，在洛冰河那颗八风不动的心中烧出一个又一个名为焦灼的洞。不知为何，他心中砰砰地跳。

沈清秋应当是要突破了。

他必须要去看看。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洛冰河的脑海里。

不仅是为了心中没由来的焦躁，也是为了元婴雷劫的心魔幻境。谁知道沈清秋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契机之下恢复前世的记忆呢？这种专攻神识，勾起心魔的雷劫，现在在洛冰河的眼中简直如临大敌。

他并非排斥沈清秋忆起，只是按照自己如今的实力，他不确定在自己回缓二人关系之前，沈清秋会不会一剑杀了他。毕竟几十年如一日超出当年沈清秋对他所作所为百倍的酷刑是真的，在他面前毁掉了他唯一的支柱也是真的。虽然洛冰河并不认为把岳清源看得那样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但那毕竟就是沈清秋放在心里认为重要的同门师兄。

软弱之时，他也曾卑劣的希望沈清秋永远不要想起，就这样安稳的与自己做一对寻常师徒。但他亦心知，此番对他不公，他应该忆起，重新决定如何对他，他应该有选择的权利。自私冷淡的魔尊在爱中长大，渐渐品尝到属于人类那一种既名为自私和占有，又名为尊重和欣赏的爱。

但总而言之，当下并非思考这些的好时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洛冰河收回思绪起身，进屋拿了一件防御法衣换上，以备不时之需，随后直奔灵溪洞。

 灵栖洞内。

引导着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两个周天，沈清秋双眼紧闭。他感觉到丹田处的灵力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汹涌地冲击着四肢经脉。撕扯的疼痛瞬间让冷汗布满额头，又顺着下颚滴滴点点地掉在衣服上，不过片刻，浅青色的长衫就被氤出深绿色的痕迹。

他吸了口气，咬牙继续默念口诀。将丹田处飘散的灵力重重压在一起，炸裂的疼痛瞬间爆开，修雅剑也铮铮响着，沈清秋眼前阵阵发黑。

他将体内的灵力处理好暂时压下，睁开眼喘了几口气，暂时停下来修习，为接下来的突破积攒一些精力。

往嘴里塞了几颗培元丹，又吃了一点辟谷丹，沈清秋靠着冰冷的石壁，看着滴水的洞穴发呆。感受着四肢撕扯，经脉冲胀的疼痛，他心中难得升起些忐忑，有些退缩，亦有些怯懦。

元婴雷劫攻心为上，若有不慎，轻则经脉寸断，大道无缘，重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仰头靠在石壁上，他有些疲倦地遮了遮眼睛。

心中思绪紊乱，他正试图一点一点梳顺捋清，石洞外突然传进来一股暴动的灵气。沈清秋一愣，懒散疲倦的神色一扫而空。

与对方死磕十数年，这股爆裂的剑气一传来他就知晓是何人。

柳清歌？剑气怎会这般紊乱。修雅剑纳闷起身，敛衣抬腿，顺着剑气浓郁之处去了。

一只脚才将将踩进石洞，暴怒的剑光就照着面门飞来。沈清秋瞳孔紧缩，折腰仰面险险躲过这一招。再抬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前人发丝凌乱，衣裳带血，与平日里整洁端正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周身灵息混乱失控，是走火入魔之态。

眼里染上了焦急，他腿脚先快了大脑一步，收了修雅便想上前去救人。感受到旁人的气息，柳战神抬头。一双如寒星的眼捕捉到面前的青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剑点地，携凛冽剑气掠来。

沈清秋即刻举修雅相迎，雪白剑光如孤鸿雁影，刀锋铿锵，洞府内凌乱一片。

“柳清歌！”

抵着如虹的剑气，沈清秋吃力咬牙地喊他名字。密集攻击之下，他逐渐招架不住。

那柳清歌素日里为人正直，修炼踏实沉静，也不知为何突然走火入魔。沈清秋境界如今虽与他相差无几，但毕竟对方有多年踏实的功底在。况且走火入魔、神智丧失之下，打起来更加不要命。沈清秋怕伤到对方，束手束脚，以至于在这毫不留情的攻势下，他节节败退。

二人纠缠大半个钟头，沈清秋身上血红一片，又不敢近身制服，以免伤到对方。眼看着乘鸾几次就要吻上脖颈，沈清秋咬牙，从乾坤袋里排出几道符，趁着对面人被缠住的片刻，一个虚晃躲过飞来剑光，聚气于丹田，凝神聚力，矮身握拳，狠狠捣上了柳清歌的小腹。

这一击极为成功，柳清歌被打飞出去撞在了石壁上，星眸恍然了几下，哇的呕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沈清秋见了此景，忙丢下手中修雅提步向前。地上修雅嗡鸣，似乎提醒剑主，切莫将它放在一边。

沈清秋走近他蹲下，捏起他一只手腕正欲给他疏导灵气，柳清歌却突然睁眼，目光灼灼。还不等沈清秋反应，战神起掌，反身将沈清秋摁在身下。

“柳清歌？！”

攻防位突然倒转，沈清秋一惊，抬手去推。柳清歌被推了一个踉跄，沈清秋赶紧顺势坐起，正欲询问，却见那双寒眸中有流火闪过，柳清歌将灵力握在手中，如浸了鲜血的寒芒，毫不犹豫地攒出凌厉一掌。

沈清秋不查，被这一掌正中肩头，拍飞了出去。他狠狠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又掉在地上呕了两口血，眼前一片金光黑点。光影晃动间，沈清秋吃力地抬起头，就看见那身白衣拎起掉在地上的乘鸾朝他走来。

人在生死存亡间都会爆发本能。

眼见着剑身夹杂剑气呼啸袭来，一股强烈的求生欲逼迫着沈清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性，几乎是本能的，一团纯粹密集到可怕的灵力蕴在了手上…

他本能的抬手，电光火石间，一柄闪着青白剑光的凛凛长剑突然杀至二人之间，硬生生拦下了柳清歌足以夺人性命的剑气。

随之的，是一道打着旋撞进他怀里的青色身影。

洛冰河。

认出来人，沈清秋怔愣了一秒，随后挺腰起身，快准狠地摁住了柳清歌。攒出那一剑，如今他丹田内空空荡荡，正是虚弱的时候，沈清秋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按住了。

将大股的灵力顺着手腕处的经脉导入丹田，生硬迅速地撞开一道道堵塞的关卡，眼见着人的灵息归于平静，沈清秋抓住他领口的五指立刻一松，慌忙回头来看洛冰河。

虽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这毕竟是金丹巅峰期修士走火入魔下的一击，哪怕手中用的是修雅，洛冰河依旧被那剑气割的狼狈至极。少年淡色的衣裳被血浇了满捧满身，全身上下从脸到脚没一块好肉，看着十分可怕。

其实这也没什么，洛冰河甚至能好好的睁着眼，撑着手肘半坐起。修士都是走在生死一线的生物，年少时还没现在强的时候，沈清秋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但就是没由来的，他心中无限的慌张与害怕。封住洛冰河几处重要的经脉，沈清秋颤抖着将灵气往他体内输。

青色的灵息比方才灌进柳清歌身体里的温柔百倍。

每一寸皮肉都叫嚣着疼痛，洛冰河仍有闲心这样比较。他半靠在沈清秋的臂弯里，凝视欣赏着对方写满焦急的脸。一边看着，一边咳着血。

咳嗽牵扯着身上的动作，血就流的更多了。沈清秋见此也顾不上那种接触到男人的不适感，手忙脚乱地把洛冰河从地上捞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膝盖上，眉目焦躁。

“心息凝气，下沉三無琊。”

眼看着他真的急了，洛冰河这才伸出手抚了抚他身后墨发，

“莫担心，我无事的。”

沈清秋抿唇不语，从乾坤袋里拿出丹药。他想去千草峰找木清芳，却突然想起几位峰主一同外出，此刻并不在山门内。

“左下三玄沉引五卯，你将灵气输入他下五寅处。”

一道沉稳冷重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柳清歌已经清醒了过来。

柳清歌自视甚高，然此次闭关也是冲着突破元婴去的，准备比平日里充分，手中有修复伤口止血的药丹。看着柳清歌塞了几颗进洛冰河嘴里，他血流的最严重的几处迅速便开始好转收了些口，沈清秋才恍然回神。

关心则乱。

扶着洛冰河的肩膀坐起，按照柳清歌说的话，向他体内输入着一股股的灵气。

每个人灵息不同，通过使用灵气替别人疗伤最为伤心耗神，沈清秋强撑着，额角的冷汗一滴滴掉下。他方才亦被柳清歌伤得不轻，脚踝处有一道伤口，深可见骨，正汩汩地流着血，顺着倾斜的石洞流了一地。柳清歌看了一眼，紧紧地皱着眉，按住他放在洛冰河肩头的手。

沈清秋睁开一只眼看他，眼底有被打断的烦躁和焦急。

“我来。”

柳清歌不喜多费口舌，抓着沈清秋两只手把人往后扯扯，坐下来接替他替洛冰河疗伤。

眼前一阵阵发黑，沈清秋半低下头，虚虚喘气。

方才场面一片混乱，洛冰河又一直在沈清秋怀中身前，他此时才注意到沈清秋满身鲜血，素日里整洁干净的青衣也布满了刀口和灵气。洛冰河瞳孔紧缩，挣扎着就要躲开身后柳清歌的手。

“师尊...”

沈清秋睁开眼睛，看他动作，立刻把他按了回去，

“做什么...”

远处金钟长鸣。

柳沈二人一愣，双双抬头。

攻山警戒。

“怎么回事？”

柳清歌皱着眉，又碍于正在给沈清秋弟子疗伤不能立刻站起。

“我去看看。”

接二连三的意外，沈清秋的神色堪称冷冽地可怖。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柳清歌，

“我徒弟...”

“你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替他疗伤完我立刻赶去。”

柳清歌沉声道。

沈清秋看了一眼洛冰河，见他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师尊，你身上还有伤。”

潜台词就是不准去。

两世记忆，洛冰河自然知道外面是什么。但和沈清秋相比，整座苍穹都死光了他恐怕也不在意。他只知道沈清秋如今丹田空空，身上还流着血，眼看着他拎起修雅就要出去干架，魔尊咬牙切齿。

奈何他如今不是仙魔共主，只是个清静峰的小弟子，无权置喙沈清秋，被他按着肩膀坐在原地不得动弹。沈清秋叫洛冰河好好配合着疗伤，说罢拿起地上的修雅，施法诀换了一身干净衣袍，步履匆匆地向穹顶殿而去。

金碧辉煌的穹顶殿前，群聚着一百多个散发着魔气的异族。中间被众人围簇着的，是个肌肤赛雪的妙龄少女。满头乌黑的长发梳成数条小辫子，肤色白皙，眼妆浓艳，嘴唇鲜红异常，年纪虽小，却已能看出日后美艳逼人的风采来。大热天的穿得甚是清凉，几乎就是几条红色的纱幔围在身上，手腕脚腕都带着银色的环饰，满身的小铃铛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叮当作响。

 她面前站着一众苍穹弟子，相互搀扶，皆是怒目而视。姑娘柳眼娇美，唇角笑色逼人，慵懒地玩着指节，对上怒目，拍手笑叹，

“哎呀，铃儿仰慕修真界诸位才子翘楚已久，今日特意前来拜访，诸位何故这副神色。”

纱华铃眼珠乌黑，转起来机灵鬼俏，一会儿苦恼地皱了皱眉，一会儿又嫣然一笑，

“早听闻苍穹山派人才辈出，清静峰的修雅剑沈前辈，百战峰的柳前辈，都是铃儿仰慕已久的前辈，如今怎的一个未见呢？”

话落，果见弟子们露出愤愤神色，纱华铃嫣然一笑。她早就打探到今日苍穹没有长辈坐镇，掐着点儿来打下苍穹的牌子，为自己今后在族内立威打下一块勋章。

虹桥被斩断，其他峰难以支援，穹顶峰的弟子们三三两两，目光愤怒地似乎要将面前魔族烧穿。

“没有几位师叔，我等照样叫你这魔女落败而归！”

一位弟子心急，朝着纱华铃叫道。小魔女听了，倒也没有生气，不怒反笑道，

“铃儿并无此意，道友切莫着急。不过既然此行为见之人都不在，铃儿也就不多逗留了...可惜玲儿不远万里而来，若是空手而归怕是不好。不如...诸位将这苍穹牌匾交于我罢。”

“你！”

“苍穹牌匾交予你，捧得住否？”

混战一触即发，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凛冽的嗓音，冷得纱华铃心头一僵。

“沈师叔！”

长辈到场，小弟子们一下便有了主心骨，看着沈清秋的目光也像看到了救星。

沈清秋柳眉低压，脸上此刻满是沉郁，他情绪不常外显，此刻却没有压住火，白靴跨过门槛，一步步走了进来。纱华铃笑容一僵，正欲说话，沈清秋手中修雅已然出鞘。

“苍穹弟子，列阵。”

沈清秋冷喝，金丹后元婴初的磅礴灵力便向着纱华铃汹涌而出，

魔族见此，赶紧出手。穹顶殿内刀光剑影乱飞，魔气灵力齐迸。

修雅剑突然到场，纱华铃此刻不复方才潇洒。身上红绡舞得眼花缭乱，狼狈吃力地挡着沈清秋密集的剑光。

沈清秋表面从容，实则已是色厉内荏。强行透支灵力导致丹田内一片滚烫的灼热，沈清秋背后濡湿了一片，掉进伤口里更是钻心的疼痛。

看见圣女落於下风，几个魔族赶紧上前支援。一时之间沈清秋以一敌三，颇有些吃力。他左手伸进乾坤袋，转瞬三张金色的符纸便夹于指尖，修雅剑锋凝滞假意不敌，对方一见乘胜追击，却被沈清秋突然攒出左手，符箓化作银白长针凶狠刺进对方丹田。

纱华铃大叫一声，险险躲了过去。另外两位却没有那么好运气，捂着小腹倒在远处打滚哀嚎。

沈清秋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又捏出一把符咒，握紧修雅，边战边丢

“沈前辈身为名门正派，居然行这等卑劣暗算手段，不自觉羞耻吗！”

沈清秋心中焦灼惦记着徒弟，耳边尖利的质问让他愈加烦躁，不觉冷笑，阴恻恻看着纱华铃，

“对付你们这帮鲜廉寡耻之物，还用讲究手段？”

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情，沈清秋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上几句。往日里所看得十分重的面子架子都被他通通抛之脑后，只想赶紧结束战局，将这群烦人的东西赶出去。突然想通这一点他更加毫无顾忌，转身一剑挥落一个弟子身后的魔物，沈清秋光明正大的从袋里掏出一大把回灵丹塞进嘴里，随后手心又爆发一团强劲的金光。

... ...

凌厉剑光归位。纱华铃跪倒在地，身上紧紧缚着捆仙索，面色阴狠地盯着沈清秋。她身后七七八八，倒着魔族的尸体。深紫漆黑的魔气流到地毯上，脏了一地。

沈清秋冷冷扫了她一眼，转头吩咐弟子将她押入戒律堂地牢，等掌门回时再行处决。他心里急着走，但自己是唯一的师长，只好暂时按捺住心情指挥。收拾战局，修补虹桥，发信求援，清点伤员。沈清秋聪颖利落，安排做事有条有理。不过一会儿，混乱的弟子便恢复了从前的井然有序。柳清歌匆匆赶来时，战局已经结束了。

“柳清歌，我徒弟呢？”

看见那道白蓝身影，沈清秋收回了看着收拾场面的弟子的目光，急急上前去。

见这张一向刻薄冷漠的脸上涌现出焦急关切，柳清歌一时怔楞，没有出声。

这呆子突然愣在原地不答话，沈清秋又气又急，跨过他身侧就欲往灵溪洞走去，却在擦肩而过时被柳清歌攥住了手腕。

“我方才御剑，将他送去千草峰给木清芳的首席弟子了。掌门已回信，三个时辰后他们便会归来。他血已经止住，不必担心。”

沈清秋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向柳清歌点了点头。柳清歌松了口气，正欲说话，却见沈清秋又立刻抬脚准备向千草峰去了。

战神眉心一跳，情急之下，捏着沈清秋往回一拽，

“沈清秋，你身上血又把衣服染红了！”

他刚才换了新的衣裳，看上去便像没事人一样。其实伤口根本没被处理，一番鏖战加之强行回转灵力的那一把回元丹，沈清秋实则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身上一道道血迹，看着瘆人又严重，比之洛冰河也是有过无不及。

他被柳清歌一拽，又听他在耳边一吼，天旋地转之间，倒灌的灵力撞上四肢经脉，直冲头顶，沈清秋眼前一黑，忽然软了身形，昏倒下去。

柳清歌被吓了一跳，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将人扶住，矮身搂住他膝弯把人拦腰抱起，再次违反门派禁令，御剑直奔千草峰。

————————————————————————

大家新年快乐呀！祝大家和冰河清秋新的一年都开开心心，平安喜乐！

也祝小柳新年快乐（对出现在本章剧情的柳清歌如是说到）。

ps：本文所有关于修炼的剧情例如【“左下三玄沉引五卯，你将灵气输入他下五寅处。”】都是胡编乱造没有任何依据也不讲究字意句意，相当于【巴啦啦呜呼拉呼】这样的咒语的，误深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