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川川川

【冰九】气运之子是我的金手指（十）

洛冰河：沈仙师御用小助手小厨师小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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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朝阳从东边升起，树梢冰雪消融，顺着叶片的弧度簌簌地落下。

哪怕昨夜里醉得深，自律的修雅剑还是准点清醒了过来。他一手捂着胀痛的头，一手撑着床坐起，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坐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神，略痛苦的闭了闭眼，捂住自己的额头。多大的人了，居然能在外面喝酒喝到不省人事。昨夜的意识停留在自己醉倒在屋顶...他又忧郁地抬头瞥了一眼窗外，开始思考洛冰河是怎么把他搬回来的。

希望没有太丢人...

“师尊，你醒了吗。”

他正坐在床上想着，门外洛冰河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其实昨夜魔尊压根就没有离开。把沈清秋抱回床上之后，他坐在塌边，本只是看上那么几眼，却不想不知不觉间，静静地盯着人看了一宿。直到早起的鸟雀把他惊醒，才乘着微亮的天光略有几分狼狈的逃了出去。

沈清秋应了一声，洛冰河推开门走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杯微热的蜂蜜水。

“头疼了吧...”

看着沈清秋呆滞柔软，明显没有清醒的目光，洛冰河心尖一颤，一边轻叹，一边把手中的茶碗递到沈清秋嘴边。蜂蜜加的不多，刚好微甜适口，沈清秋抿了几口，混沌的大脑便清醒了一大半。

趁着他喝茶的空口，洛冰河下楼去给他寻热水洗漱。

将茶碗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沈清秋理了理衣袖，准备站起身，一转头，却看见枕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沉香木盒。他愣了一下，疑惑地拿起来，将封盖推开。里面居然放着一只玉簪。竹节简单的雕饰，簪尾坠着两片清透的玉竹叶，流光微暖。

仙师一愣，伸手将那支簪子取出来拿在手中。

端着热水，洛冰河用脚尖推开木门走进来。一边走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向沈清秋瞥去。结果就看见仙师坐在床上，正低眉看着手中成色上好的玉簪。

他心中一紧，七上八下的打起了鼓，又若无其事地把木盆放在桌上，招呼沈清秋过去洗脸。

“师尊，热水我打来了。”

他装作不在意的说道，一边偷偷抬眼去看沈清秋的表情，不想沈清秋正直直的看着他，这一抬眼，恰好和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仙师收回目光，将盒盖推回去，掀开腿上的薄被站起来，一边走，一边道

“簪子很好，我收下了。”

洛冰河语塞，涨红了脸。

昨夜在街上闲逛，隔着多宝阁豪华气派的大门，他一眼就看见玻璃柜子内的那支玉簪。清冷简单，优雅矜贵，一如他心中的修雅剑尊。他很久没给人送过东西了，上一次真心实意地送出去什么，还是前世拜师。一盏热茶，几块家里带出的柿饼，那时递出去的少年人满心欢喜，结果茶浇到了他的身上，泡糊了柿饼。自此之后，洛冰河再也没有给人送过任何东西。

但昨夜站在喧闹的街道之上，他摩挲着手里的灵石，走进去买下了它...

只片刻，得到回应的狂喜便迅速替代了方才零星的羞耻。洛冰河嘴角噙起一抹笑，

“师尊喜欢便好。”

不知道沈清秋除了修炼读书还喜欢做什么，洛冰河只好按着自己的喜好挑选。他亦存了私心，偏送些首饰配饰，想让仙师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想融进仙师的生活，待他发觉之后已再也拨舍不掉。

沈清秋洗漱时，洛冰河去楼下点了几碟吃食，用竹篮拎着上了二楼。他进来时，沈清秋正坐在镜子前准备戴上他的银冠。

“师尊，我来帮你。”

洛冰河拿着梳子跑过去，又轻又慢，耐耐心心地给他梳着头。

细心地将两侧长长的青色发带放好，洛冰河才拍拍沈清秋的肩，示意人可以起来了。

看着他难以掩饰地欢快，沈仙师微微红了耳朵，突然略感到几分不自在。

很少有人可以在与他相处的时候，这般开心。

... ...

师徒二人没有再过多逗留，通知了当地知府邪祟已除，吃罢午饭，便乘着马车往苍穹山回了。不过二三时辰，便到达了苍穹山的入山大门。

“沈师伯。”

“师伯好啊。”

门派内禁止御剑，洛沈师徒二人收了剑息，拾级而上。一路上遇见不少上上下下的各峰弟子问好，沈清秋也只是略点头。仗着站在沈清秋身后他看不见，洛冰河只是偶尔瞥一眼，连点头回礼都省去了。他生得一张多情脸，周身气质却冷漠，惹得一众弟子频频侧目。

沈清秋手中拿着卷轴，吩咐洛冰河先回了清静峰，之后一个人去了穹顶殿交任务。

“沈师伯好。”

穹顶殿守门的弟子看见沈清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弟子礼。青衣仙师单手执卷轴，冷冷清清地点头示意，问道

“你师尊可在？”

小弟子愣了一愣，不知一向不喜自家掌门师尊的沈师叔为何突然这样问起，迟疑答道。

“师尊不在殿内，沈师叔可需弟子去寻?”

沈清秋忙伸出折扇挡住他的去路，连道不必。

见他回到原处，修雅剑这才松了一口气，微提袍角，跨过门槛迈入殿内。

穹顶殿上方四角镶嵌着鲛珠，从早到晚皆是光亮如炬。这是苍穹山最辉煌的殿宇，地面铺着炫目的白玉瓷砖，四周神话壁画栩栩如生，流光溢彩。七彩长明宫灯两侧错落，珠玉门帘，灵草盆栽，好不气派。殿内各峰平日里神龙不见首尾的内门弟子频繁往来，甚至时常见到各峰峰主来此交接任务，询问公事。

譬如现在，他迎面遇上了他最讨厌的同门，百战峰峰主，柳清歌。站在大殿处，沈清秋面无表情。

沈清秋长相本就清冷矜贵，平日里看人下颚又微抬三分，看去像是高高在上的天上仙人。如今他见了柳清歌，面上又沾染了几分不屑，一张温柔的脸显得高傲又凉薄。柳清歌刚出完任务回来，额角碎发挂着汗珠，一袭蓝衣清贵，颜若好女，明明是极漂亮的长相，在遇上沈清秋时却显得逊色三分。

此刻这二位多有龃龉的漂亮仙师狭路相逢，方才还忙忙碌碌的弟子此刻都噤了声，偷偷抬眼往二位师长这儿瞟。

柳清歌看见沈清秋，愣了一愣，本是习惯性打算无视而过，突然又想起几月前他那瘆人的伤口，破天荒地皱着眉问了一句，

“你伤好些了？”

本以为要被他高仰着头擦肩而过，却不想柳清歌停下来打量他，沈清秋到口的不满一时被噎住，下意识的点点头，

“已经无事了。”

师兄弟不和早已不是苍穹的秘密，正担心着大战一触即发殃及池鱼的吃瓜弟子们都齐刷刷愣住了，将惊悚的眼神投向两位师长。

当事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问出口，柳清歌便后悔了，本想着沈清秋定然又是好一顿阴阳怪气，届时他们不欢而散，此事便可立马揭过，却不想这人今天没睡醒转了性。这都多少年没好好讲过话的人了，突然发的什么疯。柳沈二人相顾无言，一个手里拎着乘鸾，一个手里捏着折扇，看似八风不动，实则双双耳尖通红。

“无事便好...”

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柳清歌一脚跨出大门，急匆匆地离开，其身形之慌乱，脚步之凌乱，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沈清秋收回视线吸了几口气，心中简直莫名其妙。一抬眼，正正好对上弟子们探究的目光，他耳尖一红，赶紧压下凌乱复杂的情绪，端着他那冷厉仙师的架子，眼神扫过每一个试图吃瓜的弟子。看着小朋友们赶紧乖乖低下头各做各事，沈仙君掩耳盗铃般满意的垂下了眼睫。

然而他不知道的事情是，在沈仙君不怎么会使用的玉简上，“苍穹山那对死敌师兄弟好好说话了”的玉简帖子在方才就已经以超高超快的点击速度在苍穹山玉简论坛顶部飘红散开了。

... ...

“小九。”

白色的长靴已经踏上了清静峰的虹桥，身后却传来了来人略带喘息急促的呼喊。沈清秋身形一僵，展开折扇，无奈的认命回头，目光看向来人。

“掌门师兄，有何贵干？”

岳掌门一袭白色法衣，头发规规矩矩地束在黑色发冠内，因为走得急，正微微喘着气。他露出个温和的笑，上前想拉沈清秋的手，却被修雅剑不动声色的躲开。

“清秋师弟，怎么走得这般急？我刚听见你来，转眼你便准备回去了。”

沈清秋默了一默，扇了扇手中折扇，

“便是怕遇上你，因此急着走。”

岳清源的笑僵硬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摇扇子的手，

“冬日天凉，折扇便莫要扇了。我听说你在穹顶殿遇见了柳师弟，急匆匆赶去时，你二人却都离开了，他可有欺负于你？”

眼见沈清秋不答，只默默将头扭向一旁，摆出一副不想与他多说的模样，岳清源只以为他们二人又不欢而散，无奈道，

“柳师弟他一向心直口快，言语冒犯之处，你莫在意。”

沈清秋推开他的手后退两步，面露不耐，

“他未曾欺辱我，劳掌门师兄费心，清秋峰内有事，先行告退。”

眼见岳清源还想开口，沈清秋甩去个不耐烦的眼色，急匆匆地离开了。

目送着青衣人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岳清源只好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大殿。

终究是回不到以前了。如今的清秋和他的名字一样，清冷如谪仙，冷漠又疏离。

他想念从前的小九，温暖又亲近。

夺走了守门弟子的藤椅，洛冰河半躺在上面，昏昏欲睡。忽而虹桥铁索摩挲，硬底长靴踏在木板上噔噔作响，他的睡意一扫而空，直起身转头看向来人。

“师尊！”

沈清秋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将出任务的报酬灵石放在他的手上。随后便提步向着竹舍走去了。

他和平日里看起来差不多，没什么情绪，惜字如金，冷若冰霜。但洛冰河就是可以在那张无甚波澜的脸下看出沈清秋心情不是很好。

人走时还没什么情绪的，是在穹顶殿遇上谁了？

“师尊...”

不想让他有任何一个时刻因为别人而不开心。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嘴先快了大脑一步叫住了沈清秋。仙师回头，不明所以。

“我...”

洛冰河张了张嘴。

“师尊，今日下午有阵法课程，你可要去？”

沈清秋一噎，突然被他的话逗笑，控制不住地弯起了眼睛

“照你这说法，难不成我还能不去？”

见他突然笑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洛冰河也跟着笑了，

“师尊若不想去，徒儿便去找代课长老，就说师尊有事。”

沈清秋笑了笑，垂下眼睫，

“不必，我回去拿上阵法书便去大课教室。”

他莫名拨开云雾的开心了起来，方才见到岳清源时心中的烦躁和不悦通通散去。

苍穹是道宗，十二峰中，唯清静峰格外注重文墨。清静峰的弟子，都是这方面的一把好手。清静峰峰主沈清秋更是琴棋书画，阵法画符样样精通，在整个修真界名声远扬。

他一月一次的阵法大课，除去本峰弟子，也有不少其他峰的弟子旁听。这其中自然大多是诚心修炼，想着技多不压身的。诚然，也有胆大包天，觊觎修雅剑俊美样貌的。总而言之，这位清静峰沈峰主的阵法课，就是清静峰的王牌专业，苍穹山的金字活招牌。

是以，平日里寂寞空旷的大殿，一时之间乌乌泱泱地坐满了身着各色校服的苍穹弟子。

环顾了一周教室，毫不留情地请出去几个既不带课本，也不拿纸笔，明显是来摸鱼的弟子。沈清秋这才拿起笔，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

青衣纷飞，竹香满室，沈清秋手中笔墨飘摇，洛冰河坐在后排，意味不明地盯着沈清秋被佩带勾勒出的细腰。他正专注看着，前方忽然传来窃窃私语。

从古至今，从不乏胆大包天，顽劣调皮的学生。纵使是严厉如清静峰峰主沈清秋的课，也有不少人敢仗着大课人多坐在后排偷偷摸鱼，课桌下的玉简消息聊到飞起。洛冰河坐在后方，将这一切通通收到眼底。

他心中微嗤，面不改色的收回目光，认真盯着沈清秋握笔的如玉指节看。前方玉简流光微溢，消息只能用手以灵力书写，各种各样的字体以飞快的速度在屏幕上飞过。

眼见着某个玉简上闪过沈清秋的名字，方才还认真给师尊捧场，在纸上画着阵法的魔尊终于停下了笔，将目光投过去。

偷看别人的玉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但魔君向来没什么道德底线。他不但毫无负担，甚至变本加厉地使了个小法术，以便自己看得更清楚。

玉简上赫然是沈清秋左手执卷，低眉讲课的全身高清照片。

洛冰河：...

“各位同门，小生冒死拍下的修雅剑讲经靓照啊。全图高清，各位有钱的记得捧个钱场，打赏点儿灵石犒劳犒劳我。”

放出图片的似乎是个醉仙峰弟子，洛冰河抬眼看了下左上角那个方才在桌上摆弄留影球的家伙，他此时玉简摊开放在腿上，写字的手快出残影。魔尊眉心一抽。

“靠，修雅剑的课都敢摸鱼玩玉简，楼上威武。”

“别的不说，沈清秋长得是真不错。”

“沈师伯教的阵法是真厉害，通俗易懂。”

“小生出任务在外没办法去，请问哪位好心道友能帮我录像，有灵石酬谢啊。”

“沈师伯长得当真漂亮，谁敢要沈师伯玉简账号...”

“咳咳，各位不远几座虹桥来我清静峰听课，可不要上课摸鱼啊。师尊不玩玉简的，连我们本峰内门弟子都没有，各位就别痴心妄想啦。”

“我懂，玉简是年轻人的东西，沈师叔不玩也是正常的。”

“三十中品灵石求沈师伯的玉简账号。”

“楼上家里是做什么的，如此富裕。”

“好奇谁有沈师叔的玉简账号，掌门应该是有的吧。”

消息刷的飞快，洛冰河看得眼花缭乱，看得眉心狂跳，看得嘴角一抽。

这群修真界的崽子，心思不正，气度浮躁。上课不好好上，光顾着讨论师长，难怪他当年一统仙魔两界这般轻易。

心思很正的洛冰河偷偷打开自己的玉简检索到方才那张照片，端详了一会儿，将它导入了自己的留影球里，又关上玉简继续一本正经地听着沈清秋讲阵法，仿佛方才无事发生。

阵法一门晦涩精巧，最是难懂。沈清秋一口气讲了两个时辰，待到大课结束时，外头早已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夜幕繁星点点，山路幽灯莹莹。下了课的弟子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闲聊着各回各峰。洛冰河与沈清秋也收好了东西，一路往竹舍走去。

抱着自己和沈清秋的书和笔跟在他身后，洛冰河突然开口，

“师尊，给我一丝你的灵息。”

沈清秋回头看他，

“作何事？”

洛冰河不答，空出一只手将自己的玉简展开，自然地从他微曲的指尖勾了寸灵息注入，连接上了自己的玉简账号。

“...你就住在偏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洛冰河好心情地哼着小曲，一边看着玉简上的沈清秋，一边接话道

“这不一样。”

沈清秋冷笑，

“这还是什么稀奇玩意不成？”

少年低眉，奇怪的看了沈清秋一眼，

“师尊的玉简账号在那些弟子那儿可不就是稀奇玩意儿吗？”

沈清秋仿佛听了什么笑话，冷笑几声没有说话，只当洛冰河在拿他取乐。

“我托你冯谝师兄给你找了一个位子，明日上午你便去善岢峰与吴峰主学习武技。”

两位峰主大课的时间恰好一前一后凑在了一起，多听听有益无害，沈清秋把洛冰河明帆宁婴婴一起打包塞了进去。

师徒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踩着山路石阶，乘着满身月色，一路回家。

... ...

自那夜屋檐饮酒，师徒二人间愈发亲近。洛冰河逐渐取代了明帆的位置，成了沈仙君身边那个不离身的小徒弟。沈清秋喜静，不常下山，但凡是有什么外出或去其他峰办事的事情，基本都会带着他。就算他不带，洛冰河也会主动要求跟着去。整座苍穹山都知道，清静峰那位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难伺候的主儿身边多了个得他心意的。日日带在身边，修雅剑笑容都变多了。

如是这般寒来暑往，又是一年盛夏时节。

“师尊。”

踩着盛夏蝉鸣，洛冰河唇角含笑。沈清秋坐在竹舍外院子的石凳上，乘着树影，手中是一卷半展开的书卷。听见少年清朗的喊声，略带困倦的扬了扬眼睫，后又低下头去专心读书。

走进竹舍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洛冰河又很快的向厨房走去。

院子里专心读书的沈清秋听了声响，无意识地抬起头，便看见洛冰河修长的背影。这个年纪的身高拔得快，洛冰河宽肩窄腰，身姿修长，扎着高高的马尾，丰神俊朗。当年捡回家灰头土脸的小孩儿，不知不觉间居然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沈清秋心下一动，忽而感慨万千。

“想什么呢？”

一眨眼，少年已经坐在了自己面前，正不紧不慢地抿着桌上的茶。

“洛冰河，你长大了许多。”

看着少年白皙英俊的脸，沈清秋愣愣出声。洛冰河摸了摸下巴，端详了沈清秋一会儿。树荫透在仙师白皙的脸上，依稀还有没有挡住的阳光，明明暗暗，日影斑驳。

“但我看师尊却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少年一双微挑的多情眼满盛阳光，下颚优美流畅，十指修长如竹。沈清秋的心脏猛地动了一下，蜷了蜷手指。想要习惯性的怒斥他油嘴滑舌，却又被其他的什么情绪堵住了喉咙。

“尝尝？”